Sunday 20 December 2009

Overdue ・ extremely overdue ・ 新井一二三

Overdue和extremely overdue離不開我的生活。每朝打開outlook express,就會有一大堆overdue和extremely overdue的電郵。假如是在ICQ的話,就會換成一連串的「喔噢‧‧‧‧‧‧」。借書和還書是每朝早的例行公事。沉悶,有時帶點驚喜。「久候了」,等了這本那本書個多星期,有時會換成是我對書本的歉意。還不了,只好遲還,也就是結局。我都幾乎麻木了。一頁十多個overdue和extremely overdue,看也不看,不管了,全選後就通通刪除。心裏有數,知道哪些是孤兒,被遺落在書海中。

上個月看了幾本新井一二三的書,也是時候要在extremely overdue來臨之前歸還。看了東京上流》2005)、《我這一代東京人2007)和偽東京》2008)。第一本早就看了還了,第二和第三本在家中細嚼。
人離鄉賤,物離鄉貴。距離和陌生是孕育美麗誤會的最佳土壤。我猜,她的書對日本人沒有多大樂趣可言,大抵上是老生常談,不過是糅合歷史、文學和文化的日本故事和經驗。正如香港人不看香港人寫的書一樣。看膩了,見慣亦平常。
一二三的名字,令我常起西營盤薄扶林道和第一街交界的叁去壹點心粉麵飯。坐車經過,沒有路過。
三本書之中,《我這一代東京人尤其有趣。內容和我的研究興趣有關係的,摘錄如下,以資記錄。
銀座一丁目的餅乾蛋糕店風月堂創始於一八七三年,「三丁目有由基督教書店發展起來的教文館」。(頁79)
上野洋食店精養軒(創於一八七六年)有一道餸名為Hayashi Rice(即燉牛腩飯,似是英國的homemade hashed beef)。發明者有兩個說法,一是精養軒有林姓廚師,為同事們煮這道菜,作為員工午飯膳食,後來正式收入菜單。林姓的日本語即是はやし hayashi。一是專賣洋書的丸善書店創辦人早矢仕有的發明。早矢仕在書店附設的食堂(濤按:書店也有食堂?!)出售這道菜;又有傳早矢仕經去神田佐久間町三河屋洋食店,吃過英國式的hashed beef,繼而改良而成。早矢仕的日本語也是はやし hayashi。新井估計經常出入光顧丸善的周樹人、周作人兄弟也曾食過Hayashi Rice也有可能。(頁106-7)我早就對於一八六九年成立於橫演,背後有福澤喻吉作為推手的丸善很感興趣,奈何在香港仍然找不到《丸善百年史》。可惜。 丸善的歷史見
新井在阪神間摩登主義中,由村上春樹上溯谷崎潤一郎,再回到山崎豐子。山崎繼1963年的《白色巨塔》的10年後,創作以1970年代金融銀行重組為背景的《華麗一族》。書中位於蘆屋山部最高級地段六麓莊的豪宅萬俵公館,據稱「是1930年代參考香港的白人居住區設計出售的」。(頁124)她應該指是山頂吧。
新井筆下,又從嘉納治五郎引出魯迅。講道館成立於貴族出生的柔道家嘉納治五郎之手,教授英語的弘文館,原來也是嘉納所創立。嘉納在1893年擔任高等師範學校校長達二十六年,任內接收過許多清國公費留學生。新世紀之初,1901年,又創辦私立弘文學院,錄取更多的清國留學生,其中包括魯迅(周樹人)。魯迅還在設於校園內的講道館分道場練習過柔道。1909年,魯迅離開日本的同年,弘文學院停辦。(頁146-56)魯迅會柔道嗎?可能。

偽東京》所寫的不外是大城市的現象和問題,大致上都能夠在世界其他大城市中找到,譬如電車上缺德粗暴的失落世代(年青人),高學歷的失業(即是博士),對教師諸多挑剔的怪物父母,超高收入階層的消費等等。不過,也有一段分析東京的地方值得引錄和借鏡:「由我看來,東京最大的問題是:面積太大。‧‧‧‧‧‧新開發的郊外住宅區越來越遠,很多人為了上下班,天天都花掉三個鐘頭。如此不僅浪費時間,而且使人無法享受東京之優點和魅力了。‧‧‧‧‧‧實際上,每個東京人只是生活在市內某一個角落,城中小鎮而已。或者說,我們猶如群盲,而東京是一頭巨象,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掌握整座城市的面貌。」(頁182-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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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是從維基摘取東京、倫敦、紐約、香港、上海等大都市的總面積和人口,以資參考比較:
東京都的總面積是2,187.65平方公里,人口12,993,920。
倫敦的總面積是1,706.8平方公里,人口7,556,900。
紐約市的總面積是1,214.4平方公里,人口8,363,710。
香港的總面積是1,104.32平方公里,人口7,008,900。
上海的總面積是6340.5平方公里,人口20,800,000。
首爾的總面積是605.25平方公里,人口10,421,782。
台北的總面積是271.8平方公里,人口2,608,186。
巴黎的總面積是105.4平方公里,人口2,193,031。
有何發現?香港好像不算太擠迫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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